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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DP,即国内生产总值。GDP以及它的增长一直作为衡量经济进步的标准。但是究竟什么是GDP?它为什么如此重要?
从数学角度来讲,GDP = 消费 + 投资 + 政府支出 + 出口 – 进口。
在探讨经济健康状况及国家和地区的繁荣程度时,人们时常会拿GDP数据来说话。一些国家的政府,比如中国政府,会特意设立GDP的年度增长目标(在人大会议通过的十三个五年计划中,中国将GDP年增长目标定为6.5%-7%。)。
就算没有设立特定的目标,世界上的其他政府也从未对GDP的增长掉以轻心。不仅如此,即使是在类似于G20和欧盟这样的全球或地区性组织的议程中,GDP也一直是“亘古不变”的话题。
“在现今这个科技日新月异、人口规模发生巨大变化的复杂世界中,用GDP衡量社会福利的缺陷变得愈发明显。”
——世界经济论坛的首席经济学家Jennifer Blanke
GDP遗漏了什么?
痴迷于GDP的人们忘记了它设立的初衷——GDP是用于衡量一段时间内经济中生产出的全部最终产品和劳务的价值。它可以揭示生产的总价值,却不在意到底生产了什么样的商品,也不留心是谁生产出的这些商品。
20世纪30年代,西蒙·史密斯·库兹涅茨(Simon Kuznets) 给出了GDP的现代定义,并特意警告人们不要用GDP去衡量社会福利。可事实上,人们在近几十年中一直在广泛使用这一“简单粗暴”的计算方法来衡量社会福利。
没错,GDP和生活中我们在意的很多事情都息息相关:良好的教育,优质的基础设施,积极的市场运作等等。很长时间以来,GDP的概念得到了广泛的认可,尽管如此,GDP这块“大拼图”上却仍然缺少非常重要的一块。为了找到除GDP之外其他衡量社会福利的办法,各界的杰出人士和诺贝尔奖得主Joseph Stiglitz, Michael Spence 和Amartya Sen等人纷纷请缨,在过去的几十年中设立了诸多研究机构和委员会。
在形势日趋复杂、科技日新月异的今天,不仅人口规模发生巨大变化,而且薪酬不平等问题日益加剧,人们急需采取措施减缓给自然环境增加的压力。因此 ,用GDP衡量社会福利的缺陷变得愈发明显,我们需要在讨论中采取更加细致入微的衡量方式,例如经济发展进程的共享性如何?经济发展是否尊重了自然环境?在新科技的帮助下,人们的生活标准是否有所提升? 在传统的统计数据中,这些问题都没有被考虑在内。
GDP忽视的三个问题
1 经济增长是否公平?
包容性增长。近年来,绝大多数的经合组织成员国都出现了严重的不平等现象,这一问题在诸多发展中国家中同样屡见不鲜,我们急需普及良好的就业、教育和提高生活水平的机会。目前,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经合组织的研究人员正在估测由不平等而导致的低消费等问题,对经济增长放缓造成了怎样的影响。更极端一点,不具备包容性的经济体会面临社会动荡和瓦解的风险,“阿拉伯之春”等事件便是例证。
换句话说,产出的多少并不重要,问题的关键在于利润所得的分配方式以及经济增长是否大范围提升了民生标准,惠及百姓要远比使幸运的少数人受益更为重要。
衡量特定时间点的数据指标固然不错,但我们同样要考虑代际公平。例如,我们造成的债务是否会留给子孙后代来偿还呢?我们的生活是否建立在损耗明天的基础之上?全世界的公共养老金制度是否正走在破产的边缘?万一养老基金在几十年后枯竭了,普通公民还会有“退休”一说吗?
2 经济增长足够 “绿色“吗?
要想保证人们的生活不以牺牲明天为代价,我们就要对环境管理负责,确保增长尽可能的“绿色化”。因此,衡量指标不能仅局限于我们生产了多少,增长了多少,而是应该注意我们是否对自然环境造成了压力,这一点对能源业、农业和消费品制造业来说都非常重要。我们要注重产品的生产方式与生命周期。
在未来的制造和生产过程中,努力发展“循环经济”,实现资源投入的重复利用(即一定意义上的 “循环经济2.0“ )将成为我们生活中不可获取的一环。因此,将环境指标纳入考核范围将起到重要作用,从而确保企业对其产生的环境和经济影响力负责。最根本的问题在于:我们为自己和子孙后代留下的地球究竟会呈现什么状态?
3经济增长提升生活水平了吗?
当前出现了既能增加产值又能满足绿色未来需求的新型商业模式。世界各地的消费者从诸如Airbnb和Uber这类“共享型经济”中不断获得巨大的价值,这使我们更好的利用了现存资源而非一味的生产“新东西”。
因此,注重增加经济与消费者的价值而非数量是值得人们研究的问题。同时,这使得单一衡量 GDP的短板暴露了出来——新科技衍生的价值并未在GDP和生产力数据中有所体现。
“很显然,我们现存的衡量方法漏掉了些东西,只有跳出GDP的“桎梏”才能找到。”
——世界经济论坛的首席经济学家Jennifer Blanke
1987年获得诺贝尔奖的经济学家罗伯特·索洛(RobertSolow)曾发表过一句著名的言论:电脑时代无处不在,唯独在生产力报表中不见。(Computers everywhere except in the productivity statistic),这种现象被称为“生产率悖论”(productivity paradox) 。我们在无偿的家务劳动和儿童抚育中也可以找到相似的逻辑,这些活动在经济和社会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但它们却从未被计入GDP总量之中。很显然,我们现存的衡量方法漏掉了些什么,只有跳出GDP的“桎梏”才能找到。
许多的发展中国家已经从发达国家身上得出了经验教训,即单单着眼于GDP的增长不是长久之计。的确,从一定程度来说,上文提到的这些问题对仍在努力提升人民生水平的发展中国家而言更为急迫,他们为“”迎头赶上“而采取的发展模式非常关键。例如,金融组织非洲发展银行的成员国一直在强调促进经济包容绿色增长的重要性,而非一味地追求高GDP;发展中经济体也意识到发展特定领域经济的重要性——提升农业生产力尤为关键。
总而言之,尽管GDP固然有益,但它却是一种片面、短期的衡量办法。世界需要一种范围广且负责的工具来反映我们构建的经济未来。世界经济论坛正致力于这三个方面的问题,促使人们更好地理解可持续发展进程的所需,我们希望这些努力能引领世界广泛设立更相关的指标来衡量经济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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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节选自世界经济论坛Beyond GDP系列,阅读更多请点击 这里
作者: Jennifer Blanke,是世界经济论坛的首席经济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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